半决赛第一场比赛，山西队主场不敌首钢，原山西男篮老板王兴江坐在现场的座位上，久久不肯离去。

　　当观众席的灯光暗下来时，他依然像被钉在座位上，右手攥着皱巴巴的球票，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。

　　看台上最后几名球迷的脚步声渐渐消失，他忽然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，喉结滚动了两下，却始终没说出一个字。

　　就在三天前，他们刚用三场大胜横扫广东队，更衣室里还贴着剑指总冠军的标语。

　　教练组私下议论时，有人打趣说首钢不过是没牙的老虎，没想到话音刚落，就被这只老虎咬出了血窟窿。

　　此刻的球员通道里，首钢队员的手机集体震动——主教练在群里发了张战术板照片。

　　他用红笔圈住篮板区位置，上次赢他们3个篮板？这次我要看到双倍！

　　说到篮板球，首钢队训练馆的墙上贴着一组刺眼的数据：上赛季他们因篮板劣势输掉7场关键战。

　　这次随队出征的数据分析师特意带来个黑匣子，据说装着山西队每个球员的抢板习惯分析。

　　范子铭卡位时习惯抬左肘葛昭宝二次起跳间隔0.8秒……这些细节被印成小卡片塞进了每个队员的更衣柜。

　　杰曼和陈盈骏这对组合最近三场末节场均砍下19分，相当于给比赛上了双保险。

　　有球迷发现，每当这两人同时上场，替补席总会齐刷刷亮起三根手指——暗示要打满最后三分钟决胜时刻。

　　上次让他们偷走胜利，这次我们要连本带利讨回来！他说这话时，右手重重拍在战术板上，震得马克笔滚落在地。

　　而首钢队早上七点就来踩场，雷蒙特意试投了二十个底角三分——那个位置正是山西队防守的盲区。

　　他翻开笔记簿，里面夹着张泛黄的报纸——十年前王兴江夺冠时振臂高呼的照片。

　　技术台工作人员正在测试计分器，突然听到看台传来咚咚声。

　　抬头望去，原来是首钢队外援杰曼在模拟最后时刻的绝杀动作，他每完成一次投篮假动作，篮球鞋与地板摩擦的尖啸声就回荡在空旷的球馆里。

　　山西队助教被拍到拿着平板电脑反复回放首钢的挡拆战术，手指在屏幕上划出深红色轨迹；首钢队则搬出个等比例篮架模型，周琦正带着曾凡博练习禁区卡位。

　　买票的都在打听王老板坐哪个区，他神秘兮兮地晃着门票，有人说要带望远镜看他表情变化呢！

　　这场面比过年还热闹，他往铁板上倒了双倍油量，上次输球后，山西球迷把我这的烤肠都买光了——说是要化悲愤为食量。

　　保洁阿姨王姐拎着拖把经过客队更衣室，听见里面传出英语脏线;那个大胡子外援（杰曼）正对着镜子吼叫，吓得我拖把都掉了。

　　有人把山西队比作弹簧：压得越狠反弹越猛；也有人相信首钢的末节魔咒——他们本赛季13次在最后五分钟逆转取胜。

　　转播车里的导播切换着八个机位画面，突然在3号机位定住：王兴江提前入场了！

　　他今天换了件暗红色唐装，手里盘着两颗核桃，走到座位前特意摸了摸椅背——上次比赛这里被他抓出三道指甲印。

　　山西队中锋葛昭宝无意间把球砸向首钢替补席，曾凡博腾空接住后顺势来了个战斧劈扣，观众席瞬间炸起声浪。

　　他掏出手机对着记分牌连拍三张，闪光灯在昏暗的观众席上格外扎眼——这个动作被解读为提前记录耻辱或荣耀。

　　记住山西队暂停时的暗号，他压低声音，他们摸左耳是打牛角战术，扯球衣是电梯门战术……

　　裁判抛起篮球的刹那，王兴江手中的核桃发出清脆的咔嚓声。